“情天情海幻情身,情既相逢必主淫;謾言不肖皆榮出,造釁開端實在寧。”這是第五回中,賈寶玉神遊太虛幻境翻閱《金陵十二釵又副冊》時,書中記載關於秦可卿形象的警示。透過這首判詞,可見作者將秦可卿塑造成了“情”和“淫”的化身。而關於她的死,到今天依然是個迷,至今依舊為紅學家爭論不斷的話題。後來上課聽老師說原來關於她的死,古本《紅樓夢》第十三回的回目是『秦可卿淫喪天香樓』,但今天流傳的版本卻是『秦可卿死封龍尉禁』,可見作者有意將真事隱了去,疑點重重。
作者既然寫出了“情天情海幻情身,情即相逢必主淫”那樣的判詞,我想必然有他的警示。許多的紅學家都說秦可卿與他的公公賈珍有一腿,而她的死,也是因為與賈珍幽會時被撞破,導致她羞愧上吊自殺。經過老師上課的講解及回家細讀後還真是有跡可尋的。第七回中,寧國府的老奴焦大就曾大罵:“我要往祠堂裡哭太爺去。那裡承望到如今生下這些畜生來,每日家偷雞摸狗,爬灰的爬灰,養小叔子的養小叔子… ”從焦大這個三代老人的口中,我們似乎可以聽出一些端倪。“爬灰”,指的是公公與兒媳婦私通,那很明顯看出焦大是在諷刺秦可卿與賈珍亂倫。
除了從焦大的口中得知秦可卿與賈珍私通之外,在秦可卿的喪禮上似乎也能看出蹊蹺。例如第十三回在秦可卿的喪禮上,“賈珍哭得淚人一般”。賈珍的這番行為實在讓人懷疑他與秦可卿之間到底有什麼關係。我在想,就算媳婦有多麼賢淑,也不至於要“哭得淚人一般”吧?“賈珍見父親不管,亦發肆意奢華。”譬如他們在看壽板時,薛蟠見賈珍正為尋合適的板木煩惱,便貢獻了一副名貴的壽板。但賈政覺得這樣不妥,說:“此物恐非常人可享者,殮以上等杉木也就是了。”但“此時賈珍恨不能代秦氏之死,這話如何肯聽。”按理說,中國古代丈人與媳婦之間交集也應該不會太多,為什麼賈珍的反應那麼激動,甚至要代替秦氏去死,看來他與秦可卿的關係實在不簡單。此外,另一個讓我疑惑的地方是,喪禮上不斷提到了賈珍,卻不見秦可卿的丈夫賈蓉。按理說,應該是由賈蓉親自操辦自己妻子的喪禮,為什麼都一直是由賈珍出面料理喪事。那賈蓉呢?他去了哪裡,他似乎在整個喪禮都消失了,沒有任何描寫,著實讓人懷疑。
再來,喪禮上“這四十九日,單請一百單八眾禪僧在大廳上拜大悲懺,超度前亡後化諸魂,以免亡者之罪;另設一壇於天香樓上,是九十九位全真道士,打四十九日解冤洗業醮。然後停靈於會芳園中,靈前另外五十眾高僧、五十眾高道,對壇按七作好事。”秦可卿的喪禮排場之大,不在話下。但讓我覺得疑惑的是,為什麼要請那麼多的僧人和道士,還是為了要“以免亡者之罪”及“解冤洗業”。秦可卿在前幾回的出場給人的印象都是待人處事溫柔平和、辦事妥當的,那麼到底有什麼“罪”和“業”要免?這裡似乎又是作者另一個伏筆了,這裡的罪和業指的應該就是秦可卿與公公私通的“罪”了。我覺得賈珍請了那麼多高僧和高道來作好事,一是為了要洗他與媳婦私通的業,二是為了要消除自己心中的罪惡感。尤其是將一個壇設在了天香樓,更令人聯想這裡就是兩人幽會被撞破,甚至是秦可卿上吊自殺的地方,似乎可以印證『秦可卿淫喪天香樓』這古本回目的真實性。
喪禮上,“忽又聽得秦氏之丫鬟名喚瑞珠者,見秦氏死了,他也觸柱而亡。賈珍遂以孫女之禮殮殯。”另有“小丫鬟名寶珠者,因見秦氏身無所出,乃甘心願為義女,誓任摔喪駕靈之任。賈珍喜之不盡,即時傳下,從此皆呼寶珠為小姐。”秦可卿的兩個丫鬟,一個撞柱而亡、一個認死去的秦氏為義母。表面看來是用不同的方式向她盡忠,可實際上確實如此嗎?有人說是因為撞柱而死的丫鬟撞破了秦可卿與賈珍幽會,覺得因為自己的撞破而導致秦可卿羞愧而死,所以慚愧的自殺。這個說法我蠻認同的。另一位丫鬟我覺得可能是受到了賈珍的收買,賈珍用名利地位收買她,因此她沒有選擇自盡這條路,可是她的下場也不好過。後來她選擇離開了榮府,一直在饅頭庵度終老,致死也不願意回去。一個自殺而亡,一個離開後致死也不願回去榮府,到底是為什麼?這中間一定是有什麼不為人知的事。
從上述種種例論來看,秦可卿與賈珍兩人之間確實有不可告人的秘密。我覺得作者之強大在於,他能利用種種的伏筆、暗示,讓讀者自己去讀出,甚至破解秦可卿及賈珍兩人之間的關係。可不管如何,我個人卻是蠻同情秦可卿的。我相信她很多時候都是不得已而為之,她沒有選擇的權利。中國古代女性的身份都較為卑微,更何況是在封建大家庭的女人。且不論像鳳姐這樣較為強勢的女人,像秦可卿這種裊娜纖巧的女人,她完全沒有反抗的餘地,只能一步一步的步入深淵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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